《纽约时报》网站3月1日文章】题:在核时代再思不可思议的事情(作者 德怀特·加纳)
记者罗恩·罗森鲍姆在前几部作品中以犀利的智慧和桀骜不驯的态度对待大题目,包括希特勒的罪恶和莎士比亚的天才。他认为,有些事情太重要,不能留给专家 ——这点不错。
罗森鲍姆的书既深刻又刺激。这些作品就像研究生院的研讨会被那个坐在后排、穿着黑色套头衫、手指头被烟熏得发黄、专会挖苦捉弄人的小子给劫持了一样。罗森鲍姆的文章有时候让人想像他在研讨会教室里走来走去,寻找机智的新想法。有时候又好像他在众人之间传递红酒和水烟袋,试图召唤出深刻、成熟、绝妙的思想。这两种模式他都挺擅长。
他的新作《结局如何开始:通往第三次世界核大战的道路》让我们看到这两个罗森鲍姆,有时候更好,偶尔也更坏。这本书是对我们核现状的宽角度的、相当恐怖的沉思。罗森鲍姆令人信服地表达了对人类现状的恐惧。
他宣称:“我很不喜欢带来坏消息,但我们必须再思不可思议的事情。”
罗森鲍姆记述了短期内可能爆发核战的源头:或者在中东(以色列人担心第二次大屠杀,这回是核屠杀),或者在巴基斯坦(零散的核弹可能落在伊斯兰极端分子手中),或者是美俄之间发生几乎像夫妻矛盾或缺乏沟通之类的情况。
《结局如何开始》是残酷的,以至于按照它的结论,你可能想去买子弹或者据说间谍缝在衣服里的那种自杀药片。
罗森鲍姆的这个“研讨会”是跨学科的。《结局如何开始》参考引用的作家作品五花八门,从但丁到特里·萨瑟恩,从格林童话到菲利浦·罗思,从福斯特到科马克·麦卡锡。他写核按钮时就好像在写文学批评:“它们是善恶大决战的化身。”
他想知道,科学好奇心本身是否毒害了我们。他还想知道,是不是“内心深处,我们的确是着迷于自我毁灭的物种——知道自己就该从地球上灭绝”。他写道:“我们离地狱很近。”
但是,《结局如何开始》也有很多时刻让你想递给罗森鲍姆一条暖和的毯子和一杯脱咖啡因咖啡。他的句子有时候会痉挛抽搐。
关于一座石英山里的俄罗斯指挥中心,他这样写:“一座石英核战山!有点像幽灵,一座邪恶的大冰糖山。一座超级武器的独堡!”关于美国总统的核手提箱:“通过电视播放他的下一次黑手提箱训练!让全国人民近距离观看核手提箱!挑战俄罗斯人,看他们敢不敢也这么做!”
关于用道义上的谴责而不是核打击进行报复,他说:“对,放出福克斯新闻台去‘咬’袭击者。这会让他们尝到厉害!”奥尔伯曼(美国著名电视主持人——本报注)说:“全世界最恶劣的国家!这会让他们好受!”
罗森鲍姆强大的自我常常跳出来朝着你挥手,就像电视屏幕下方蹦出来的小广告。他常常提到自己过去干的新闻工作。他反复提醒你他那些语言学上的辉煌时刻,并且赞美自己的研究成绩。
这些时刻有的略显滑稽。“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凌晨4点穿过荒无一人、冷风呼啸的广岛街头赶在美国那边的截稿时间之前去传真一篇稿子,”他写道。听起来就像个初出茅庐、读了太多詹姆斯·琼斯作品的小记者。在书的最后章节,关于把世界的核弹头减到零,他宣称:“我认为,我在核武库中的发现也许有用。”
罗森鲍姆的书令人振奋,从不乏味。他整理了他所谓“第一个核时代”中那些千钧一发的时刻。他说到古巴导弹危机和其他事件:“我们原来还吓得不够。”
罗森鲍姆没有长篇大论地讨论核危险的文献,而是把这个主题与他自己痴迷的事物相联系,特别是希特勒。他以邪恶的笔触写到以色列自己的核弹和可能使用这些核弹的诱惑:“历史上第一次,一个面临灭绝的民族——而世界要么闲扯要么扭过头去——有能力毁灭世界。这是终极的正义吗?”
我们身处新的核时代,有新的规则,新的核战狂人,新的边缘政策,新的“机器中的幽灵”。把罗森鲍姆算作悲观主义者吧。“我认为,我们只是靠运气才活到现在,”他写道,“而我们的运气就要用完了。”
这很妙。但太不成熟了。
对核恐怖的沉思:我们只是靠运气才活到现在 2011.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