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野草渐离离,
托根于我旧时的脚印,
给他们披青春的彩衣:
星下的盘桓从兹消隐。
日子过去,寂寞永存,
寄魂于离离的野草,
像那些可怜的灵魂,
长得如我一般高。
我今不复到园中去,
寂寞已如我一般高:
我夜坐听风,昼眠听雨,
悟得月如何缺,天如何老。
托根于我旧时的脚印,
给他们披青春的彩衣:
星下的盘桓从兹消隐。
日子过去,寂寞永存,
寄魂于离离的野草,
像那些可怜的灵魂,
长得如我一般高。
我今不复到园中去,
寂寞已如我一般高:
我夜坐听风,昼眠听雨,
悟得月如何缺,天如何老。
读着戴望舒的文字,心中满是落寞。这文字分明瘦削,却不曾颓废。诗中的野草真好啊,长得真盛,那冷峻的草儿疯狂了,我的心荒芜了。
我相信每个执着于文字的人,在这黯淡的青春岁月中,都会被寂寞占满了心头。也都会把无谓的呻吟诉求于文字,在文字中找到寂寞的共鸣。我也相信每个感怀于此的人,心中也都会有一个“戴望舒式”的花园,只属于自己的。他们沉默,内敛,在自己的花园中种些知名或不知名的花草。那些花注定不是引人注目的,是野花,没有芬芳,倒有着草一样的青气。那些草,也注定不是色楞格河沿岸那肥美的,青翠欲滴的牧草,是撒哈拉边缘经年的老草。
写文章,喜欢引用古人的话,因为仿佛只有透过千年历史的迷雾,回到遥远的古代,才有我的知音。写这篇文章却不想,何必用古人的寂寞来映照自己呢!那该是多么幼稚,可笑。寂寞啊,是借不来的风景,它只属于一个人。那风景,是雨时的江南,阁楼上的女子倚栏等着丈夫归来,三秋之叹;是冬时的塞北,阿妹望着远去走西口的哥哥,泪流满面。是这样的风景么?是,也不是,远了些,年代久了些。该是栀子花开的时节,你一个人背着书包,逃了晚自习,到空旷无人的操场上,走一圈,再走一圈。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凭着白羊座一时的冲动。你只知道,望着校园外的车水马龙,晚风阵阵,吹来栀子花香时,你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
本以为心里的花园就此着上最后的颜色,却突然来了一场雨,一场好长的雨啊……
雨季,是心里的雨,在黎明,在黄昏,在子夜,无声的下着。这雨在现实和梦境中游离,亦真亦假,你分辨不出来。只知道,心中曾有过一抹绿,一抹刺眼的绿闪过。但只是一瞬。只知道,在河的那岸,有个和你一样年岁,一样发型,一样个头,一样湿漉漉的衣服的少年,凝望着流动的溪水,眸子里满是忧伤。
这样的岁月里,谁又不曾寂寞过呢!正像生老病死,花开花落一样,这是自然规律。
寂寞,仔细想来,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呢?我总喜欢,在没有星星的夏夜,戴着耳机,听着《东风破》,到远离村落的槐树林里走走。周遭一片漆黑,无他。心里并没有害怕,竟只有奇怪的享受,是都市的繁华中从没有过的。在寂寞中,只觉得心灵慢慢的净化了,一切灰尘,污垢都脱掉了,只留下最轻的心。那一刻,放松极了。
一个人总要走寂寞的路,看寂寞的风景,听寂寞的歌。仿佛那一刻,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你在世界的某条美丽的小道上,一个人,就这样,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