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余才

   （这是一篇很好的反映农村题材的短篇小说，其中的期盼、无奈、让人痛心，很值得一读。）

    桂花站在田埂上，望着一片绿油油的水稻，开始发起愁来。眼看着水稻进入了成熟期，可丈夫还是未有音讯。屈指算来，桂花嫁过来已经有四年了。桂花的丈夫每年都要外出打工。桂花的丈夫是一个泥瓦匠，有着一手好技术。桂花刚嫁来的时候，丈夫家还是破砖烂瓦。三年之后，丈夫便将这个家翻盖一新。桂花住在新家里，心里别提有多亮堂。

　　今年丈夫外出打工又是半年。去年农忙时节，丈夫没有回家，说工地上太忙脱不开身。桂花只能拼命干活，直到将田里稻子全部收割完。每当夜晚降临，桂花哄完女儿睡觉后，会不由自主的想自己的丈夫。如果丈夫在家，那该多好！屋子里有了男人的气息和味道，便似乎充满了活力和生机。没有男人的房屋，空荡荡的令人害怕。桂花经常感到莫名的害怕。望着黑黢黢的夜，桂花一个人躺在床上，仿佛看见自己堕入了无底的深渊。桂花赶紧闭上眼。可闭上眼，桂花又仿佛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正站在自己身边。桂花吓得急忙坐起来，打开灯。桂花在很多时候，便开着灯睡觉。

　　桂花的家坐落在一块田地上，前后没有紧挨的邻居。桂花家没有电视机，桂花在无聊和想念丈夫中度过每夜。桂花对丈夫说，明年一定要买一台电视机。桂花的丈夫嘿嘿一笑，不但要买电视机，还要买部手机。有了手机，咱们通话就方便多了。

　　桂花特想丈夫时，便走到十几里外的镇上给丈夫打电话。桂花将电话打到工地上，桂花在电话的这端听到工人喊桂花丈夫的名字，然后听到丈夫气喘吁吁的声音。桂花听着丈夫的声音，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如果一个月听不到丈夫的声音，桂花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少了一样东西。桂花想了想，恐怕是自己的魂魄吧。自己的魂魄随着丈夫，到了那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

　　而现在，桂花站在田埂上，心里空落落的。桂花想，今年丈夫会回来么？如果不回来，该怎么办呢？望着田里的水稻，桂花有喜有忧。水稻长势喜人，比去年的收成一定要好。去年有着公公婆婆帮忙，桂花还能勉强熬过去。可今年公公婆婆在弟弟家，再也帮上忙。

　　桂花的丈夫一共弟兄两个，弟弟在去年结了婚。公公婆婆是两家人轮流伺候着，每家各住一年。实际上，公公婆婆还不算太老，住在谁家都能帮上一把。今年如果丈夫不回家，桂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夏天说到便到。天气特别的热，热到让人坐卧不宁六神无主。桂花躺在自家的竹席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里拿着蒲扇，使劲地扇。蒲扇微微的风，根本使人凉快不起来。相反，扇久了，胳膊还十分酸痛。桂花想，家里该买台电扇了。自从住进新家，桂花和丈夫便是省吃俭用，连一台电扇也舍不得买。桂花扇着扇着，忘记了胳膊的酸痛。她好像看见了一台电扇，电扇的风轮就在自己的面前摇呀摇。恍惚中，桂花感觉有些困乏，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桂花在睡梦中，闻到了稻花的香气。金黄的稻穗向下低垂，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稻海。桂花想大喊一声，可四周显得空旷而闷热。田野上几乎见不到人的身影。村子里的男人大多出外打工没有回来。桂花忽然一个人害怕起来，面对空旷的田野她甚至想远远的逃开。但这空旷的田野，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桂花心头，使桂花无论如何也卸不掉。

　　等到水稻完全成熟后，桂花便将三岁的女儿交给了公婆，桂花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桂花咬咬牙，下决心准备一个人将田里的稻子收割到家。公公婆婆对桂花说，还是雇一个劳力吧，一个人别累坏了。

　　桂花一直盼丈夫回家，可丈夫今年还是回不了家。丈夫在电话里说，还是雇一个劳力吧，一个人别累坏了。桂花听着，鼻子一酸，泪水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桂花知道这是丈夫安慰自己的话。村子里没有什么劳力了。如果雇劳力，只能到外村去雇。每年也有那么几个人，流动在各村，他们大多是闲散在家没有外出打工的男人。但桂花不想花那个钱，她还是想一个人将稻子收割回家。

　　就在桂花准备第二天去收割稻子时，桂花的母亲赶了过来。桂花自小便死了父亲，是母亲将桂花带大的。桂花的母亲一听桂花要一个人将稻子收割回家，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傻孩子，身体可是自己的，累坏了身体谁来照顾你？桂花的母亲对桂花说，你不用担心，我给你找个劳力。桂花的母亲说完，便有些气愤的走了。桂花没有说什么，桂花知道母亲心疼自己的闺女。

　　第二天，桂花便一个人去收割稻子。当桂花在收割完一排稻子直起腰时，看见一个男人从远处急急忙忙的走来。男人冲着桂花喊，妹子，哥来帮你了。桂花一眼便认出了阿贵。阿贵是桂花母亲的干儿子，也便是桂花的干哥哥。

　　桂花一直不太喜欢这个干哥哥。这个干哥哥四十岁的人了，竟还是孤身一人。阿贵的爹娘死的早，阿贵自小便过着偷鸡摸狗的日子。阿贵的名声不好，便是因为他偷鸡摸狗；阿贵没有老婆，也是因为他偷鸡摸狗。在农村里，偷鸡摸狗的人谁也不喜欢。桂花和其他人一样，心里很讨厌阿贵。和阿贵在一起，就像自己是阿贵的同犯。传出去，名声都变得不好听。

　　阿贵走到桂花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把镰刀。阿贵说，妹子，干妈说你一个人干活太单薄，没有劳力，所以让我来帮帮你。阿贵说完，不等桂花做出回答，便下地干活了。桂花本想拒绝，可又怕母亲骂，所以站在田里愣了半天没说话。

　　阿贵干活很卖力。阿贵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干妹妹。桂花还未嫁人时，阿贵便隔三差五的去找桂花。他和桂花套近乎，想尽办法讨桂花的欢心。但不久桂花便嫁了人。阿贵因此还躺在床上闷睡了好几天。

　　虽然没有老婆，但是阿贵平时也不闲着。在没事的季节，阿贵到镇上和一些女人鬼混。时间长了，阿贵便成了一个油腔滑调脸皮厚的男人。在村子里，阿贵只要见到年轻妇女，就会主动上前搭讪。久而久之，阿贵还真和一两个年轻妇女有了那么一点暧昧关系。

　　阿贵紧跟在桂花身后，干活的间歇阿贵偷偷望一眼桂花。桂花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桂花的身体随着汗水的浸湿而凸现出来。阿贵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盯上了桂花的胸部。阿贵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和桂花胸部的颤抖处于同一频率。桂花没有戴胸罩。夏天农忙时，农村妇女没有谁会戴那玩意。戴了，是一个很大的累赘。不但干活不方便，一旦被汗水湿透了更是难受的要命。

　　阿贵不争气的咽了口唾沫。阿贵的心头似火般烧的难受。阿贵很久没有睡过女人了。阿贵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和某个女人睡过。那大概是很久远的事情。阿贵在睡梦中，还极力的去回忆它。

　　太阳在头顶上晒着。空气里没有一丝风。站在太阳底下，人便如田里的稻子，快要被点燃。人没有活动，衣服便被汗水湿透。汗水顺着脊梁一个劲的往下流。即使用毛巾不停抹擦，也是无济于事。一天忙下去，人便整个的虚脱了。

　　桂花到夜里洗澡时，才能感觉到自己有一丝活气。木制的澡盆，里面装满了水。桂花将自己整个的放在里面，让温水浸泡着自己。桂花的皮肤很光滑，富有弹性。桂花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皮肤，心里开始想起丈夫。桂花想起自己洗澡时，丈夫总喜欢蹲在旁边，然后是一脸的欣赏和满足。桂花不知道丈夫心里在想什么，但桂花喜欢丈夫看自己时那副痴迷的样子。每次看到丈夫蹲在旁边，桂花便羞红了脸。桂花心跳的厉害，桂花低头想丈夫会不会将自己从水中抱起。

　　如今桂花的丈夫不在家，没有人蹲在桂花的旁边。桂花的身体在澡盆里绽放着。盆里的水溢过桂花的身体。桂花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条鱼，被困在这小小的天地里无法畅游。桂花想把自己的身体放入到大海里，想它能在丈夫宽厚的怀抱中游来游去。

　　阿贵在随后的几天里总是准时过来。阿贵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桂花说话。桂花不理他，阿贵便故意找话逗桂花。桂花干活当中偶尔抬起头，目光不可避免的触到身边的阿贵。阿贵是一个强壮的男人，青铜色的皮肤泛着光。桂花心想，这样一个男人为何没有找个媳妇呢？

　　阿贵上半身穿着一件短衫，汗水整个的湿透了那件短衫。短衫紧贴着阿贵的皮肤，使阿贵的上半身在桂花眼中一览无余。桂花闻到了阿贵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那种气味，或许便是男人独有的气味。桂花深深的吸了一下，随即又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桂花想，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丈夫。如果丈夫在身边，该有多好。桂花于是想念自己的丈夫。桂花低头收割时，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顺着脸颊开始流淌。

　　阿贵吃完饭，便在桂花家故意逗留一会。阿贵说，妹子，咱们很早就认识了，你觉得哥哥这人怎样？桂花一笑，不错呀。哎，阿贵叹了口气，谢谢妹子这么看得起哥哥。如果都像妹妹这么好，哥哥何尝找不到媳妇？桂花听了，脸上有些发烫，急忙说，不用急，有些事需要慢慢来。

　　阿贵在桂花面前极力地表现自己。不仅干活卖力，还忙前忙后的帮桂花担水等等。凡是男人干的活，阿贵都抢着干。桂花慢慢的不像起初那么讨厌阿贵，也不像起初那般对阿贵不太友好。在田地里，当两个人累得不行，便坐在田埂上聊聊天说说话。阿贵讲自己的一些经历，也将他所看到的或听到的奇闻怪事讲给桂花听。桂花听着听着，有些神往起来。

　　桂花从没有出过县城，对于外面的世界，桂花一直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模样。桂花曾经想随丈夫一起外出打工。但孩子太小，家里事多，桂花的外出打工计划不得不一次次向后推移。桂花的丈夫说，等以后孩子读书了，不需要人照顾，便带桂花到外面去见见世面。

　　阿贵讲述的事情，恰恰是桂花不了解和想知道的。在桂花的眼里，阿贵变得越来越讨人喜欢了。阿贵的体贴更是出乎桂花的意料。当桂花回家做饭，阿贵便主动请缨要求由自己来做，让桂花好好休息。桂花的丈夫从不做饭。不管桂花怎么忙怎么累，桂花的丈夫都是坐在一旁看桂花忙碌。桂花的丈夫对桂花说，女人天生便是在家做饭洗衣看孩子，男人是一家之主，哪能干那些活？

　　当阿贵将做好的饭菜端到桂花面前，桂花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阿贵竟能做一手好饭菜。桂花第一次吃一个男人为自己做的饭菜，桂花的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阿贵对桂花说，女人像一个精美的瓷器，需要男人去照顾。让女人干这干那，那还叫男人吗？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男人的奴隶。桂花听着阿贵的话，觉得似乎有一点道理。桂花听阿贵说话，心里想着自己的丈夫。为何丈夫从不对自己说这些，从不知道做这些？假如丈夫能说出这样的话，做一顿饭给自己吃，桂花一定会感动得掉眼泪。

　　阿贵看着桂花，心想有戏了。阿贵在桂花家干活的日子里，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女人。桂花的容貌是村子里首屈一指。桂花的善良能干在村子里也是有目共睹。阿贵心想，老天爷一定要给自己一次机会。

　　没想到两天后阿贵的机会就来了。那天在收割稻子时，桂花一不小心让镰刀划到了手指。鲜血立即从桂花的手指冒出来。桂花疼的几乎叫出声。桂花心想，这下完了，自己的手指好像给镰刀划断了？如果手指被划断，田里的稻子怎么办？

　　桂花捧着自己的手，望着田里的稻子，一时不知所措。身后的阿贵赶忙跑了过来。阿贵看了看桂花的手指，手指已被鲜血染红。阿贵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手帕，不由分说将桂花那只受伤的手指包扎起来。然后对桂花说，你先回家，我马上去买点药。说完，便跑上了田埂。桂花疼的眼泪流了出来，桂花望着阿贵的背影，忽然心里升起了一股感激之情。

　　阿贵在到村诊所的路上，竟唱起了歌。阿贵感觉自己像要飘起来了。炎热的天气，变得不再炎热。阿贵还认为，这种鬼天气应该是一个美好的春天。

　　阿贵从村诊所买来了云南白药和创可贴。他将桂花的伤口小心的清洗一番，重新包扎好。桂花的手指受了伤，便无法握镰刀，也无法收割稻子了。桂花急得想哭。阿贵将胸部一挺，用手拍一拍，冲着桂花说，没事没事，有哥哥在，你家的稻子哥哥一定会帮你收割完。桂花望了望阿贵，心想只能这样了。如今除了阿贵，还有谁能帮自己？

　　阿贵在桂花手指受伤后，便整夜睡不好觉，他的脑海里到处是桂花的影子。桂花丰腴的身体，桂花白皙的皮肤，都令阿贵神魂颠倒。阿贵包揽了桂花家田里所有的活。阿贵一想到桂花，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他有时幻想着桂花的丈夫在建筑工地上摔死了，自己便摇身一变，成了桂花的丈夫。想着想着，阿贵会不由笑出了声。

　　桂花养好手指后，阿贵也将桂花家的稻子收割完了。桂花看着这个忙里忙外的男人，不知该如何感激才好。

　　望着堆在家里的稻子，桂花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为了表示心中的感激，桂花特意买了一些肉和白酒，要好好的犒劳阿贵。

　　那天晚上，桂花和阿贵面对面的坐着。桂花洗换一新，在灯光的照射下，桂花的身体仿佛是雕刻了般，凹凸有致。阿贵看着看着，有些陶醉了。

　　桂花举起酒杯说，这杯酒我敬哥，谢谢你对我一家人的帮助。阿贵回过神来，举起酒杯说，应该的。桂花扬起脖喝了一杯，脸上立刻飞起一抹绯红。桂花这是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在桂花和丈夫结婚的晚上。

　　桂花一喝完酒，便感觉自己在飞。身体变轻了，像羽毛般飘起来。结婚的那天晚上，丈夫便是在桂花感觉要飞的时候，一弯腰抱住了桂花。

　　阿贵看着桂花举起酒杯，心里似乎有了主意。阿贵一边说一边劝桂花喝酒。说如今农事已经忙完，可以好好的轻松一下了。桂花经不住阿贵的劝，便一连喝了几杯。桂花感觉自己的脸很烫，身上很烫，头有些昏昏沉沉。桂花的丈夫从不让桂花喝酒。桂花的丈夫说，女人喝酒容易乱性。

　　桂花在朦胧中，感觉自己的丈夫推门进来了。丈夫将她的身体轻轻抱起，放到床上，然后将桂花的衣襟轻轻解开。桂花便真的像一枝桂花，开始慢慢的绽放。绽放了的桂花，散发出满屋的香气。桂花很久没有触摸过男人的肌肤了，很久没有将自己的身体像花般打开。桂花迷迷糊糊的，一会儿像在天上，一会儿像在地上。桂花想起少女时的自己，她和一个男孩手牵着手，有一天他们在田野上忘情的奔跑。她对那个男孩说，她要跑出田野，看一看田野的尽头究竟是什么。

　　那年冬天特别寒冷。桂花坐在自家的门口，望着天空发呆，她在计算着丈夫归来的日子。外面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桂花家的门前，白了起来。雪花装点着大地，使大地看上去格外空旷。三岁的女儿睡在妈妈的怀抱里，睡得很香甜。桂花摸了摸女儿的脸，想着自己的心事。

　　自从和阿贵发生了关系后，阿贵便不断找她。有时是半夜，有时则是白天。桂花经不住阿贵的纠缠，心里乱成了麻。桂花仿佛听到村里人的议论，桂花心里的内疚越来越深。她想早点结束这种关系，想早点让阿贵离开自己。

　　阿贵却是不依不饶。阿贵说，如果桂花不答应自己的要求，绝不会放过她们。桂花害怕了。桂花不想失去这个家，更不想背负着不干净的名声过下去。小村庄里，人们在乎的，莫过于男女之间的勾当了。

　　桂花想着想着，流下了泪水。桂花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鬼迷心窍。可事已至此，桂花只能紧闭门户，幻想着这种简单的方法能阻止阿贵。

　　阿贵无法接受桂花对自己的冷漠。阿贵实在太喜欢桂花了，他甚至想和桂花一起私奔。但桂花铁了心要和他分手。阿贵躺在自己的破床上，左思右想，怎么也睡不着。他想找桂花好好谈谈，他想能和桂花常相厮守。

　　雪下得很大。人的脚印踩在上面，不一会便被覆盖了。阿贵来得桂花家的门口，轻轻地叩门，轻轻地喊，桂花桂花。可桂花不开门，任阿贵在门外喊。桂花想，你喊累了，总会离开。离开了，就不会再来了。

　　阿贵半夜里在桂花家门口一直喊了几个小时。阿贵几乎成了雪人，阿贵心里的怒火在寒冷的冬天被慢慢点燃。阿贵冲着屋里的桂花说，桂花，你这样绝情，便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说完，阿贵走了，从此真的没有再来。

　　雪依然在继续，好像永无止境。因为大雪，小村庄仿佛披上了厚厚的衣裳，仿佛陷入了沉思。这沉思着的村庄，像一位老人陷入了晚年安详的生活。他静静地坐着，雪花静静地飘落。

　　但在一天深夜里，小村庄的宁静被一阵大火给彻底打破。人们从睡梦中醒来，一起奔向大火的现场。

　　只见桂花家的房子，如魔鬼附体般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根本容不得人们靠近。由于天气寒冷，池塘里的水都结了冰。人们只能先拿石块砸碎冰层，而后从里面向外舀水。一桶桶水，毫不济事的泼向大火。人们像无助的小孩，眼巴巴的望着房屋被大火吞噬。

　　等到县里的消防车和救护车、警车赶到时，桂花家的房屋已被烧得只剩下残砖瓦砾。大火终于熄灭了，人们在一堆废墟中找到了两具烧成焦炭的尸体。一具是桂花，一具便是桂花三岁的女儿。（转自夏余才凤凰博客）